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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生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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嫵葉青把秋英領到自己房間,和她說了會話介紹了周圍住著的朋友之後,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找越光了。她可沒有忘記明天要走的事情,許願還提醒她了呢。今天再不和他說,明天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。

到了越光家的鐵鋪,遠遠的就看見越光正在門前和人說著什麽,看到嫵葉青出現,露出一口大白牙和她打招呼。

就見他和面前談話的人匆匆說了什麽,那人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點點頭拍拍越光的肩膀就走了。越光跑到嫵葉青的面前,“娘說你今天過來找我了?”

“嗯,”嫵葉青回答,“你這會忙嗎,我想和你說點事。”她是指剛才走了的人。

“沒事,你說吧。”越光撓撓脖子,“我上午讓音音給你送的果子你吃了嗎,甜不甜。”

嫵葉青點點頭,往一邊偏僻的地方走,“特別甜,你在哪裏摘的,我也想再摘一些。”

越光聽到連忙拒絕,“你一個女孩子上山不方便,你要是想吃的話過來和我說一聲,我去。反正我每隔幾天都要進山裏看看的。對了,找我什麽事啊?”

“哦是這樣的,就南院的許願公子你知道吧,他準備帶我去他修道的地方歷練一下,不過聽說他師傅那裏很遠的,得三個月才能回來。”嫵葉青當然不會說桃花源被盯上了有可能會有危險的事情,說了越光也幫不上什麽忙,他只會家傳的打鐵,還有自己感興趣的木雕。

“地方在哪啊,需要那麽長的時間啊?”

“唐靈山。我以前也沒有聽說過這個地方,不過許願應該不會騙我吧。”

“那可不一定,他才來這裏沒有多長時間啊,不可相信。”

“那我也來這裏沒有多長時間啊,你怎麽相信我了呢。”嫵葉青逗他,歪著腦袋站在越光的面前笑嘻嘻地說。

“葉青!”越光說不過,有些惱羞成怒。

“好了好了,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,不過就像你相信我一樣,我也相信許願的。我想好了,就當出門游歷一下,等我回來的時候定會讓你們刮目相看的。”

“可,可是,你一個人太危險了。”我不想讓你去。

起風了,他們的位置已經偏離了村莊,來到了一個小山坡上。腳下的青草已經開始泛黃,不知道是不是降霜的原因,嫵葉青感覺腳下的土地濕濕的,有些泥濘。她低頭看看自己的腳,暗地裏用了一下力氣,果然,鞋子的一側沾上了一些泥巴。

“我和你一起去吧。”良久,越光像是下定了決心。

“不用,”嫵葉青突然想到了小秋英,“下午許願帶過來一個小丫頭,說是和我作伴呢。我們兩個就行啦。”

“你們兩個?你們兩個女孩子能幹什麽事啊,許願不和你一起嗎?”

“不啊,他把我送到唐靈山應該就會回來了吧。”應該是這樣,他還要守著桃花源呢。

聽到這裏,越光算是無話可說,是氣的無話可說。嫵葉青也不急著解釋,就站在他面前低頭用腳摳著地。越光的身材很健壯,從他的目光看去,只能看到嫵葉青低著的腦袋。

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嫵葉青的時候她也是這樣,曲膝坐在河邊的石頭上,雙眼無神地盯著河的對岸。那是一片看不見邊際的樹林。

那是一個黃昏,越光正準備去樹林裏看看母親要找的一種藥草。天還不是很暗,越光遠遠的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。起初他還以為是附近的什麽女孩子要輕生,慌的他連忙跑過去。靠近了才看到是一個女孩子坐在那裏。

越光松了口氣,幸虧自己沒有大喊大叫引她的註意力。

或許是他的腳步聲太大,也或許是他奔跑的心跳聲還沒有來得及恢覆正常,嫵葉青意識到身後有人出現,緩緩轉頭。

越光和她雙目相視。

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那樣的眼睛,帶著孤獨,和細碎的希望,以及對周圍的防備。

嫵葉青轉過頭繼續自己的放空。越光早就聽說弘家大叔撿回來一個女娃,猜著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。不過他一個男人也不知道和她說什麽,就在原地看了她一會確定她不會在他離開了之後輕生,也就離開了。

後來他采藥回來的時候路過發現她還在這裏,只不過不是看著對岸,而是雙手抱著腿,整個腦袋埋在了胳膊圍成的範圍之內。那是天已經微微的有些黑暗了,有不少鄰居已經點了家門口放著的路燈。

越光想了想,已經離開的步伐還是倒退了回來,走到嫵葉青的身旁,低聲說,“天黑了,你回去吧。”

沒有動靜。

越光把聲音放大了一些重覆了一遍,沒有動靜。

他伸手怕拍她的肩膀,沒有動靜。

越光有些著急,伸手推推她的肩膀,使出的力氣一時沒有控制住稍微大了一些,就見她的身體直楞楞的往另外一側的方向歪曲。越光連忙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,一時不察,被她帶著往前走了一步。

她已經昏迷了,整個腦袋沒有生機地後仰著。臉色帶著明顯的潮紅。越光甚至都能感覺到她呼出的氣體都是燙的,燙傷了他放在她鼻尖的手指,燙傷了他跳的很快的心臟,燙傷了他開始著急的臉色。

當時也是這樣吧,黑色的天空慢慢的向他們壓下來,周圍靜靜的沒有一個聲音,越光著急的身體有些顫抖,嫵葉青安靜的一動不動。不,她不是一動不動,她的腳,還在摳著地上的泥巴,已經摳了一個小坑了。

“什麽時候走?”

越光松了口,問她。

聞言嫵葉青擡頭看他,“明天,具體的時辰還沒有定下來。”

“明天?你.....”越光的語氣有些生氣,可他又不知道說些什麽,恨恨地看嫵葉青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了。算了,他不要管了,早知道這樣,當時在河邊就不應該管她,留她一個人發熱算了。省得現在不聽話惹他生氣又沒有辦法。

看著越光離開的身影,嫵葉青的頭低的不能再低了。她的決心有些動搖了。這不怪她好嗎,她本來就是一個意志不堅定的人,這個人說兩句就“好我去”,那個人說兩句一板臉就“還是算了吧不想讓他難過”。她最不想讓越光失望了。

越光走的時候就觀察好地形了,離村裏不遠,嫵葉青完全可以單獨回去,他才做出生氣的樣子離開的。還沒有走到家,就被若南叫住了,“越光,嫵兒呢?”

“西邊那個小山坡上。”越光指指方向,也不和若南說什麽多餘的話,冷著臉就進了自己的家門,啪的一聲關了大門。呃,力氣有些大了,木門有些顫悠地抗議。

奇怪,說到嫵兒,這還是越光第一次冷臉呢,以往哪次不是傻呵呵的撓撓頭,悄悄看著嫵兒啊,難道是兩人吵架了?若南想著順著他指的方向走過去,果然,沒多遠嫵葉青站的高高的,直直的迎著風,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若南悄悄的走到她旁邊,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的右肩,順便喊道,“想什麽呢那麽入神。”

看到嫵葉青果然給自己嚇的一個激靈,某人很不厚道的哈哈大笑。

“若南!”嫵葉青羞惱,瞪著笑的不顧形象的人。

“好了好了,”若南止住笑,“你和越光怎麽了,我剛才和他打招呼都不理我的。”

“他生我的氣了。”挽著若南的胳膊,嫵葉青把頭倚在她的肩膀上,聲音有些黯淡。

“喲,這可是一大奇聞啊,說說吧,怎麽回事。”

兩人下了山坡,往北樓的方向走去。

嫵葉青不知道該怎麽說,若南的性子不會想太多,但若是被小叔知道他一定會刨根究底的。怎麽辦,嫵葉青發愁了。和若南說實話吧,許願一定會說自己大嘴巴的,可是不說實話吧,她又做不到。許願說自己會處理的,可是這都要出發了,他還沒有告訴若南。

“許願說可以介紹帶我去他師傅那裏歷練一下,明天就出發,他師傅住在唐靈山,離這裏很遠很遠的。越光不願意讓我去,就生氣了。”

大嘴巴就大嘴巴吧!畢竟和許願的想法比起來,若南這個朋友要重要的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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